第 27 章_谋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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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夜色深沉,烛光也照不透昏暗,俞桃呼吸间只能闻见灼热的酒气,仿佛还伴随着清浅的松柏寒香,让她来不及清醒就跟着迷糊起来。

  听见武宁候的话,她下意识想摇头,随即才艰难想起来,伺候武宁候本就是她目下所求,她没有矫情的理由。

  虽然她很清楚,武宁候喝多后比平时要的更狠,她这辈子才第一次伺候,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但凡事都有利弊,她越是难受,越能得这男人怜惜。

  为那一点点能谋算的愧疚,俞桃咬着牙毫不犹豫抬起胳膊,如菟丝花一样紧紧攀住了叫人心惊的昂藏黑影。

  夜色挡不住翟远晟的视线,他用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俞桃,见她动作生疏凑上来,眸中情-欲却慢慢消了下去。

  其实他今晚并没有喝多,周家家主知道林家大公子身体不好,特地叫人奉上了鹿血膏,那是养身子的好东西,自然,也极容易让身子不好的人虚不受补。

  翟远晟知道他们是想试探林家大公子底细,若是他无碍,也不妨为示好之意。

  他顺着几个老狐狸的意思,笑纳了那一小盏就要千两银子的珍品,这才使得他半夜按捺不住,将俞桃吵醒。

  这小东西已经是他的女人,他其实没必要忍着,可俞桃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僵硬,本该软香的身子像是柴火棍儿似的,还有那张比墙皮还白的小脸儿,让他突然清醒过来。

  若是今晚便由着自己的欲望要了她,只怕她好几日都要起不来床,也要耽误他后头的计划。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起身:“你先睡,我去沐浴。”

  “侯爷!您这样一次次羞辱妾到底是为什么?”见武宁候又一次抽身离开,俞桃坐起身抖着嗓子脱口问道。

  她简直气得想要骂人,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要生要死给个痛快行不行?真当她那么乐意伺候呢?

  翟远晟顿了顿脚步,声音冷淡:“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伺候,爷自会让你伺候。”

  俞桃气得眼眶子通红,实在是憋不住,武宁候一出门,她便狠狠将安放在旁侧的方枕给踹下床去,翻个身抹着气出来的泪珠子躺下。

  她真是受够了,她宁愿回去伺候萧老太君。

  第二天俞桃肿着眼皮子醒过来才发现,昨晚武宁候出去就没再回来。

  她面色恹恹瞧着翠芽将那方枕拍打干净放在一旁,因着半夜都没能睡好,掺杂着起床气的羞恼,让她一张小脸儿沉得吓人。

  翠芽小心伺候她梳洗过,问道:“主子,奴婢先伺候您用早膳吧?爷吩咐了,等您用过早膳,着人过来替您打扮。”

  俞桃垂着眸子无所谓道:“不吃,让人进来吧。”

  翠芽觎着俞桃的神色,心里清楚,明显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当奴才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她耳朵微动,脸上有几分微妙:“您好歹用些点心?”

  “气都气饱了,别啰嗦,不是还要去伺候主子?”俞桃压着躁意起身。

  翠芽不敢继续劝,安静转身开门,让人给俞桃上妆。

  一开门翠芽便瞧见门外丁六和常翰都眼观鼻鼻观心,选择将耳朵暂时扔掉,小心躬着身子伺候在武宁候身边。

  丁六冲她摇摇头,她微微对着武宁候屈膝,引着个面色普通的妇人进了门。

  武宁候倒是没生气,想了想扭身出了院子,听见里头那小东西生气,让他想起昨夜又一次梦到的情形,比起那个胆怯到让人憋屈的俞桃,他更喜欢现在的俞桃。

  “给常海飞鸽传书,让他加快速度,早些到达金杭。”走出后院,到了空阔之地时,翟远晟低声对着常翰吩咐,随后扭头看着丁六,“计划有变,让人通知卢府的钉子,让卢家家主怀疑上林府。”

  翟远晟一直在思忖,既然上辈子没有所谓的太子谋逆,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太子躲过一劫,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原委。

  昨夜的梦让他有了些新的想法,若是操作得当,太子储君之位会更加稳固,二皇子也不会再质疑他的立场。

  俞桃这边,等妇人重新替她装扮好后,盯着镜子里又丑又黑的自己,她心里火气更甚:“这是要做什么?”

  “主子等您前去伺候呢。”那妇人笑了笑,只说完这句话,就退了下去。

  俞桃没胆子不去,沉着黑了好些的俏脸去了前院,还没行礼,就让武宁候拉着出了府。

  等上了马车,俞桃心里余怒未消,也只是扭脸儿坐在窗口,假装看外头的景色,不肯理闭目养神的男人。

  看着看着俞桃竟是有些入了神,其实俞家是在俞桃爷爷奶奶那一辈儿时,因南方饥荒流浪去的京城,早些年就生活在金杭城下面的村落里。

  俞家奶奶不止一次跟她说过金杭的繁华,进城那日她没来得及看看外头,如今听着外头软语吴侬的热闹,俞桃突然有些想念奶奶。

  她父母去的早,小时候奶奶最是疼她,只可惜奶奶早早就去了。

  “下车。”过了会儿,翟远晟捏了捏她的耳朵,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俞桃皱眉挣扎:“主子,我这副打扮,您牵着我不太合适吧?”

  上辈子就因为她闹出武宁候好男风的传言,萧老太君很是训斥了她一顿,如今她成了姨娘,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回去老太太估摸着要请家法的。

  翟远晟挑眉:“只要本公子觉得合适,别人如何看关我何事?”

  不等俞桃拒绝,他直接将人抱下了马车。

  下了车俞桃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小摊子前头,虽然看起来很干净,可是简陋的很,一点也不像是值得武宁候驻足的地方。

  “爷饿了,陪爷吃点东西。”翟远晟拉着她坐下来,翠芽在一旁伺候碗筷,常翰自去跟煮东西的老汉交代。

  俞桃无奈:“您若是饿了,不如我陪您去酒楼用膳?这里的东西未必合您的胃口。”

  翟远晟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开口:“尝尝再说。”

  俞桃被武宁候看得莫名其妙,直到泛着淡淡酒糟香气的甜酿圆子被端到面前,她才突然愣住。

  小时候俞桃病了就特别娇气,那时候家穷,奶奶没去世前唯一能宠着她的,便是在她喝药后,给她做一碗甜酿圆子。

  上辈子武宁候是作为钦差入的城,浩荡的队伍让她没机会下车品尝,后来她曾经拜托常海替她买一碗甜酿圆子回来,只是不等常海去买,他们很快就踏上了归途。

  她鼻子略有些发酸,说不清明的烦躁都消了下去:“主子……喜欢吃甜酿?”

  武宁候不动声色审视着俞桃刚才的失神,眸底情绪复杂,只淡淡舀起一颗园子凑到她面前:“偶尔尝尝倒也无妨。”

  俞桃不自在地吞掉那颗园子,熟悉的味道让她软软笑了出来:“主子可以尝尝,很好吃的。”

  翟远晟勾了勾唇,蓦地凑上前在她唇上轻啄:“嗯,确实很甜。”

  俞桃捂住嘴满脸通红,都忘了继续生气。

  这摊子四面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周围还有伺候的奴才,尤其她如今还是小厮打扮,这男人真是孟浪的出奇!

  他是嫌自己断袖的名声不够响吗?

  事实证明,他确实嫌自己断袖名头不够,这一天下来,武宁候牵着她在外头逛荡,吃些当地的小吃,随意逛逛铺子,像极了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

  武宁候的好兴致还有周围人们诧异或微妙的目光,让俞桃先是羞恼,慢慢无奈,等到了第二日见他还是这般时,她都麻木了。

  “您到底想做什么?”三日连着逛下来,俞桃脚底板都受不住了,回府的路上,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翟远晟只淡淡地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林府大公子喜好男风的名声在龙抬头之前便传得沸沸扬扬,林府日日都要迎来打着为林家子嗣担忧的各色人士,热闹的程度堪比游龙宴。

  这是俞桃的感觉,实际上等陪着武宁候到四海楼参加游龙宴时,看着街面上人山人海的盛况,俞桃才知道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了。

  “林贤侄来了?快过来,我来帮你引荐,这便是卢家家主,卢家主过去与你父亲交情甚好,可是帮过林府不少忙啊。”最长袖善舞的郑家家主见到翟远晟,便热情带着他到了卢家家主卢修谨面前。

  见卢修谨脸色冷淡,翟远晟倒是也没上赶着,只摇了摇手中的白扇,略拱了拱手:“卢世伯有礼。”

  卢修谨轻哼出声:“不敢当林公子一声世伯,只怕是林家改门换户,再瞧不上卢家门楣。”

  翟远晟淡淡道:“世伯说笑了。”

  郑家主见两人气氛尴尬,赶忙上前打圆场:“这舞龙队马上就要打四海楼前过,学子们可是早就准备好了,不如咱们都去外头看看?林贤侄也好久未曾见过游龙宴的盛况了吧?”

  翟远晟从善如流跟着郑家主并周家代家主前来的大公子上了三楼,他特地将俞桃带在了身边,常翰和翠芽退后一步跟在后头。

  “这位是林公子的……长随?”周家大公子盯着俞桃语气微妙问道。

  那位替俞桃装扮的妇人虽然长相普通,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她替俞桃挑了身高领的长衫遮住脖颈,再将俞桃那张白皙的小脸涂黑,眉头刻意画粗上挑,几番描画,让俞桃看起来略带英气之余,瞧着有些不同于男子的柔美,却是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女子。

  翟远晟笑了笑没说话,只用扇子冲着俞桃指了指远处。

  被周围微妙的眼光盯到有些不自然的俞桃,顺着扇骨看过去,远远一条火红色的龙被匠人们举着,极为缓慢朝着四海楼这边来。

  他们站在三层,斜着往下面看,还能看到二层有许多身着儒衫,头顶四方巾的学子们,也正对着游龙方向指指点点。

  俞桃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机会参加过任何盛事,哪怕是花灯节,顾虑她这张惹事的脸,也没人许她出去。

  忽略掉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俞桃聚精会神盯着游龙,看得津津有味。游龙身边还跟着些踩高跷的各路神佛装扮的人,道路两旁人声鼎沸,好些小娃儿都坐在自家长辈身上,手里还拿着各种小食,哪怕是站在四海楼也仿佛能闻到外头各色小食的香气,瞧着别提多热闹了。

  等游龙到达四海楼前时,意外突然发生,举着龙头的匠人突然将龙头一扔,从身上取出把短剑,高喊:“卢氏泄露春闱考题,包庇无能贵族子弟窃取功名,公道何在,天理何在?谁人能还天下学子公道!”

  随即还不等四海楼喧哗声起,周围群众里也突然涌出许多持剑的学子,他们具是短褐打扮,往四海楼里冲的功夫,都嘶声呐喊着往四海楼冲——

  “杀了卢家人,还科举清明,还学子公道!”

  “卢家大公子写的文章狗屁不通,为何我的文章会写上卢家大公子的名字?狗贼还我文章!”

  “前届科举,郑家分支郑玉书高中秀才榜首,为何用的却是我这个落榜之人的文章?科举舞弊!公理何在!”

  二层好些学子脸色大变,可更多学子却是脸色铁青,瞧着身后世家的人和三楼,紧皱眉头低声议论,还有些脾气急的学子拂袖便走。

  卢修谨突然从三层高喝出声:“一派胡言,我等不过是乡绅之流,如何会影响科举大事,这些都是反贼,烦请钱知府,将这些反贼全体拿下!”

  那些拂袖离开的学子都跟着怒了:“那分明是我等的同窗乔兄,到底怎么回事儿?”

  “对啊对啊,一开始那个不是金杭书院的廖兄吗?”

  也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知府跟卢家沆瀣一气,贪官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杀了他们!!”

  现场突然就乱起来,俞桃被翠芽护在身前,只能看见很快便是血腥满地,她苍白着脸回头去看武宁候,瞧见那男人淡然到冷漠的脸,心头一片胆寒。

  这都是他安排的,原来……不只是几条人命的事儿,俞桃转头看着街上被牵连后哭喊不已的行人,还有撒着热血仍然高声呐喊的学子们,那是……无数条人命。

  这些时日以来,武宁候的温柔和纵容,让她将没了的林家老爷和林家大公子都刻意抛在脑后,她又一次差点忘了,他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

  俞桃像是个木偶似的,被翠芽护着往外走,卢修谨眼神凶狠被人护着站在三楼前头,跟他身边的奴才吩咐着什么。

  突然那奴才就转身抽出身前的刀,猛地跃起至武宁候身前,将刀狠狠插进了他的胸口。

  “主子!”俞桃顾不得自己杂乱的心思,赶紧上前接住翟远晟,迅速涌出的血让她脑子都懵了。

  常翰仿佛才刚反应过来,一剑将那奴才斩了头。

  “卢家主,你这是做什么?”被护着躲在一旁的郑家家主和周家大公子都惊叫出声,钱知府赶紧问道。

  卢修谨阴沉着脸看着翟远晟:“知道我等事体最多的,便是林家主,如今林家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林家大公子又与卢家交恶,我怀疑,林家怕是忘了谁是主子,行了叛逆之事。”

  包括钱知府和各大世家在内的人,都眼神微妙看向了被俞桃抱在怀里的翟远晟,常翰持剑面无表情站在二人身前。

  翟远晟轻咳几声,唇角流出血来,他不动声色看了眼俞桃,见她眼泪掉个不停,还有心思担心她妆容被冲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非卢家叛变在先,杀了我父亲,主子不会让我清理门户。”他气若游丝道,“卢家主真以为你派人刺杀我,伤我命脉断我林家传承之可能,能瞒得过主子吗?”

  去林府拜访过的几家长辈们脸色更奇怪了,先前他们就好奇为何林家大公子那般破罐子破摔跟个小厮纠缠,原来……

  卢修谨眼神阴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等等!”钱知府突然开口,他虽然听命于卢家,可他却是二皇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眼下见这位‘林家大公子’几乎丧了命也要质问卢修谨,再加上前阵子听说的传言,由不得他不慎重。

  “怎么?钱大人也要质疑我对……圣上的忠心吗?”卢修谨冷冷盯着钱知府问道。

  钱知府为难地捋了捋胡子,思忖了一下才勉强笑道:“不若先让林公子在府中养伤如何?公道是非钱某自会查清楚,由圣上定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学子作乱的事情,若是此事传到京城……”

  他意味深长道:“要知道,钦差可是已经离金杭不远了。”

  卢修谨也知道钱知府说得是实情,他压下心中怒气,冷冷道:“那就请钱大人立马派人将所有作乱之人都捉拿归案才好!”

  说完他第一个在奴才的护卫下拂袖而去,不只是钱知府要应对这些学子作乱的麻烦,这事儿一个不小心就是大厦将倾,卢家也得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将消息传给该知道的人才行。

  常翰和翠芽护着武宁候和俞桃,一行四人也没有抵抗,被钱知府派兵‘送’回了林府。

  丁六颠着圆滚滚地身子,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便赶紧命人关紧了大门,由着钱知府派兵在外把守。

  俞桃坐在武宁候身边,吓得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流泪还能干什么,即便重活一回,她能做到的也就是努力不哭出声儿来。

  这让俞桃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一想到若是武宁候有什么差池,不用等怀揣不良心思的小人算计,萧老太君都能吃了她。

  更叫她难受的是,虽然武宁候这般心狠手辣,连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可她竟然真的不怕了,在摸到满手鲜血的那一瞬间,怕武宁候出事的恐惧压下了她其他所有的顾虑。

  她死死握着武宁候冰凉的大手,任翠芽如何劝说都不肯松开。

  “无妨……”翟远晟见她哭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苍白着脸安抚她,“爷倒是没想到,你这么紧张爷。”

  俞桃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说话,只是泪珠子怎么都擦不干净。

  翟远晟无奈,也不嫌她脸上脏,替她擦拭眼泪:“别担心,我没事儿。”

  等大夫替他包扎完,下人们都安静退出去以后,俞桃哭得脑仁儿疼,这才勉强起身去给他倒水。

  翟远晟反握住她的手不放:“今日吓到你了?”

  “主子……您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子冒险了,若是您出什么意外,俞桃也活不下去。”好一会儿俞桃才低着头哑声道。

  翟远晟轻轻抬起头她的下巴:“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今天四海楼发生的事情,爷还是那个问题,你怕爷?”

  俞桃眼神复杂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爷不滥杀无辜,我就不会怕您。”

  翟远晟突然笑出来:“滑头的小东西,爷保证,爷手下每一个亡魂,都罪有应得。”

  俞桃咬了咬唇,将脑袋埋在翟远晟手心。

  那她呢?她犯了什么罪?这话上辈子她没机会问出口,这辈子她不会再给自己机会问出口,注定无解。

  翟远晟看着她将脸上的粉尽数蹭到自己手上,颇有些哭笑不得,只失血过多,让他实在不想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梦里俞桃在金杭时,脸色一直很憔悴,不管何时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他憋屈得够呛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因为俞桃胆怯,他那时雷厉风行解决了卢家,没让这小东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他不明白,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梦里她仍是一直很怕他,不像现在这般鲜活,这般……叫人痒到心底,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爷不是羞辱你。”过了好久,俞桃靠在他身边都有些昏昏欲睡时,翟远晟才低声开口,“爷说过,等回去后让你伺候,让母亲见证你的清白,所以别让爷等太久。”

  俞桃猛地清醒过来,莫名脸上发烫:“我……妾没让您等着,不是一直想伺候您吗?帕子……我都准备好了的。”

  “哦?还是等回府后,爷在栾鸣苑给你准备一面镜子。”翟远晟慢条斯理哼出声来,“你也好自己看看,每回你往爷跟前凑,那张小脸儿白成什么样子,爷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俞桃哑口无言,她猛地想起上辈子武宁候卧房内那面西洋镜,她的脸能白成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可能红到什么程度……刹那间她那张小脸儿红黑交加,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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