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_我怀了太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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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四人沉默着出了堆秀山的山洞,一齐朝御花园正当中的凉亭走去。

  快进凉亭时,太子松开了牵着徐幼宁的手,走到了庄和前头,朝着端坐在凉亭中的皇后恭敬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凉亭中,除了正当中的皇后之外,还有宜妃和几位徐幼宁没有见过的夫人在侧。

  皇后见太子前来,顿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太子微微颔首,温和道:“免礼,今日是来凑慧贵妃妹妹的热闹,且都自在些,不必多礼,梁王也坐吧。”

  庄和坐到宜妃身边,太子和梁王依次落了座,徐幼宁垂手站到太子的身后。

  太子见她没有位置,正想发话,皇后先开了口:“瞧瞧你们的眼力见儿,还不再拿把椅子过来,这丫头怀着皇上的第一个孙子,金贵着呢!”

  皇后一发话,边上的内侍赶忙搬了一个红漆彩绘梅花形坐墩进来,铺了冰丝织成的软垫,既柔软又清凉。

  “才从乾清宫过来呢?”

  “是,今年殿试父皇让儿臣主持,如今殿试已了,尚有许多事请父皇定夺。”

  皇后道:“你啊,就是太过谨慎。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父皇已经登基了,还不是什么都自己做主。你既为储君,你父皇自然信任你,许多事情尽可自行决断。前日他还同本宫说起,如今他一心悟道,早想把朝政全部交托给你。”

  “些许小事,儿臣自是愿为父皇分忧,但选拔人才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擅专。”

  皇后闻言,笑了笑:“谨慎是好的,可若是过于谨慎,便是畏首畏尾。”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太子道。

  皇后看着太子听进去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宜妃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事圣上仁孝,所以做事才会谨慎些。”

  “那是当然,若不是因为太子如此出众,又怎会被父皇和本宫看重呢。本宫不过是在鸡蛋里挑骨头罢了。”

  听着皇后这样说,太子道:“母后一心为儿臣着想,儿臣明白母后的苦心。”

  徐幼宁在一旁听得咋舌。

  慧贵妃跟皇后说话的模样,那可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怎么到了太子这边,居然一派母慈子孝、亲切祥和。

  正好奇着,皇后突然转向了徐幼宁。

  “过来,让本宫瞧瞧。”她温和地朝着徐幼宁招了招手。

  徐幼宁迟疑地看向太子。

  慧贵妃和庄敬可是压根不让自己跟皇后她们说话的。

  更何况,徐幼宁自己也不想同她们说话。都是大人物,要是说错话闯了祸怎么办?

  太子见徐幼宁看过来,朝她微微颔首。

  这是要她自己回话?

  徐幼宁忐忑的走上前,朝着皇后行礼。

  还没弯腰,便有人将她扶住。

  徐幼宁一看,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正不知该说什么,另有人将徐幼宁的椅子搬到了前头。

  皇后笑道:“在御花园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如今是双身子,不要随意弯腰,别说是见着本宫,便是见着皇上了,也要稳住。”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徐幼宁小声道。

  “叫什么名字呀?”皇后问。

  “幼宁。”这次倒是太子替她作答。

  徐幼宁想,是怕她说了姓氏,叫人听去了,知道自己的来历么?“听着就是个乖巧可人的好名儿,”皇后和颜悦色地继续问,“几岁了?是哪里人?”

  这一回,徐幼宁见太子没有分毫动容,自个儿实打实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自幼在京城长大,今年十八。”

  看样子,太子的确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全名。

  至于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她怎么回都无所谓。

  “听你的口音的确是老京师了。”皇后说着点了点头,转向太子道,“眼瞅着也是要做爹的人了。看着你们这一个个新鲜朝气的模样,本宫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皇后娘娘容姿不改,青春依旧。”宜妃道,“倒是臣妾,近来越来越不喜欢照镜子,每一回都能找出一处新的细纹,真真是气人。”

  庄和闻言,娇声道:“母后和母妃正值盛年,跟我站一块儿,就跟姐妹一样,不该有此感慨。”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宜妃虽是责怪,脸上的笑意却浓了。

  皇后亦是笑,只是没去接话,而是将目光转到燕渟身上:“眨眼,梁王来此也快二十年了,明年这个时候,你便能回到故国。”

  燕渟一直漫不经心地坐在旁边饮茶,似乎并不关心凉亭中众人的对话,一副游离于外的样子,此时因皇后问起,轻飘飘道:“我虽生于北梁,却是长于南唐,南唐于我,比北梁更似故土。”

  徐幼宁侧头看着燕渟。

  跟别人说话的燕渟,和跟徐幼宁说话的燕渟,判若两人。

  他语声淡淡,神色亦是淡淡,似乎藐视着周遭的一切。

  皇后始终温和地笑着,同燕渟寒暄起来,太子、宜妃和庄和不时插上几句,一时之间,凉亭里倒是言笑晏晏的。

  看起来,皇后跟宜妃相处挺融洽的,慧贵妃却跟她们俩都剑拔弩张的,那应当还是慧贵妃自己有问题……

  想到这里,徐幼宁赶紧把心里的小九九收起来。

  慧贵妃的闲话,她不敢说,连想都不敢想。

  听着他们的谈话,徐幼宁对燕渟的事又知道了许多。

  原来,燕渟一直住在宫里,难怪跟庄敬庄和两位公主都那样熟悉。

  原来,太子小时候不是养在长春宫的,而是一直养在皇后身边,直到十岁。难怪他说话做事的方式跟慧贵妃一点都不一样。

  这样挺好。

  一个慧贵妃已经足够让徐幼宁心惊胆战,要是太子也是个小慧贵妃,徐幼宁觉得那她在东宫日子就难过了。

  她正津津有味地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消息,冷不丁地,太子转了过来。

  “出来这么久,是不是觉得累了?”

  累?

  徐幼宁一点都不累,不用回别人的话,只是坐在这里听他们说话可太有意思了。

  “我不……”徐幼宁刚一开口,太子的目光就沉了下来。

  她顿时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累,”可惜她已经收不住了,瞬间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太子的眸光更锐利了,一个眼刀子便吓得徐幼宁脚打颤。

  燕渟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温和道:“今日的天儿不错,不闷。本王听御医说,有身孕的人不要成日闷在屋里头,在外头多走动,多看看,反倒更有益处。”

  皇后赞许道:“这倒说到点子上了,宜妃,你还记得许昭仪吗?”

  “记得,当年,许昭仪是跟我一年进宫的。那会儿,最得宠的就是她了。”

  “是啊,你们那一年选秀,宫里留了三个人,虽说是当着你的面,可本宫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她的人才是最出众的。”

  宜妃的脸上并无丝毫愠色,笑道:“可不是么,皇上翻许昭仪的牌子最多,进宫半年她便有了身孕,真真风头一时无两。”庄和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个人?”

  “你当然不知了,这许昭仪怀孕之后,整日躺在屋里不动,胃口又好,等到生的时候把孩子养得太大,根本生不下来,母子一块儿走了。”宜妃说着叹了口气,“许昭仪若是能平安生产下来,到如今至少也是妃位了。”

  燕渟笑着望向徐幼宁:“两位娘娘的过来人之谈,听到了吗?”

  “听到了。”

  皇后瞧着他们俩一问一答,笑言:“你跟幼宁,看着倒是投缘。”

  燕渟点了点头,“确实啊,方才我听到幼宁说自己年方十八,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庄和好奇地追问。

  宜妃看了她一眼,庄和撇了撇嘴,装作没看见,眼睛只望着燕渟。

  徐幼宁也很好奇,燕渟要说的是什么往事。

  “皇后娘娘应当还记得吧?十七年前的事。”

  皇后的脸上显出哀伤,“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都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么?”

  “当年本王来南唐的时候,一并将本王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带来了南唐。”

  庄和忍不住道:“既然还在襁褓中,为何还要带来南唐呢?”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住路途颠簸。

  燕渟道:“本王的母后是南唐人士,身子一向不太好,生完妹妹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舅舅护送我来南唐,不忍将妹妹独自留在北梁,想着南唐气候温暖,或许更不易生病,便将妹妹带上了。”

  “谁知,半路上梁王一行遇到劫杀,小公主的马车不幸坠落山崖,尸骨无存。”皇后脸上的神情益发哀伤。

  “若是妹妹没有出事,长到如今当与幼宁差不多大了。”燕渟说着,将目光落到徐幼宁身上,无限柔软。

  徐幼宁被燕渟这样看着,心里莫名感动。

  是因为这个,燕渟才跟自己亲近的吗?

  不对,天底下十八岁的姑娘何其多,没道理他对所有十八岁的姑娘都这样好。

  “本宫的李济也是与你同年的。”

  这话一出,凉亭中所有人俱是微微变色,只有徐幼宁还疑惑着。

  “皇后娘娘,”正在安静的时候,慧贵妃轻摇着雀翎扇走进凉亭,脸上笑意甚浓,“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何苦还拿出来说?人死不能复生,总要朝前看的。”

  说来也奇怪。

  慧贵妃没来之时,亭子里的人不说有几分真心,至少大家都是和和气气。

  她一进来,亭子里的气氛立马就冷了下来。

  徐幼宁不禁想,这到底是慧贵妃难以相处,还是其他人真的忌恨慧贵妃呢?

  她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慧贵妃的小九九,却压根不敢抬头,生怕慧贵妃看过来。

  宜妃见状,拿帕子捂着嘴轻嗽了两声,温柔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别说宫里这么多位皇子,就是天下的人都是皇后娘娘的子民。”

  徐幼宁想,宜妃娘娘可真会说话。

  果然,宜妃的话音一落,亭子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松快了一点。当然,慧贵妃除外。

  慧贵妃薄唇一抿,朝宜妃狠狠甩了一个眼刀子。

  宜妃低头捧着茶水,只作不见。

  慧贵妃正欲继续发难,燕渟忽然道:“幼宁,既然你我有缘,不如你给我当妹妹吧。”

  这话一出,不啻于天上打了个响雷。连皇后都微微蹙眉。

  徐幼宁只是一个东宫侍妾,燕渟乃是北梁嫡皇子,回国后便会立为储君。

  燕渟在南唐,虽然是质子,明面上的礼遇不曾短过。

  若他认徐幼宁做了妹妹,难不成以后要以公主之礼对待徐幼宁?

  “不行。”慧贵妃脱口道。

  太子朝慧贵妃投去一个眼神,慧贵妃这才勉强将要说的话忍了回去。

  只听得太子不疾不徐道:“梁王殿下的美意,幼宁恐怕高攀不上。”

  “既然是高攀本王的美意,攀不攀得上,自然由本王说了算。”燕渟的语气无比肯定。

  徐幼宁诧异极了,燕渟要认她做妹妹?

  他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太子道:“这的确是梁王和幼宁说了算的事,幼宁,你乐意吗?”

  幼宁尚在震惊中,听到太子的问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更何况,她自己也想拒绝。

  “梁王殿下,恕幼宁不敢高攀。”

  燕渟看看幼宁,又望向李深,隔了一会儿,哈哈笑了起来:“看你们一个个吓得,本王又不是要把幼宁纳入我们燕家家谱,只是本王思妹心切,又在这里举目无亲,想在口头上讨一点便宜罢了,这样也不行吗?”

  皇后笑道:“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孤身到南唐这么多年,不容易呀,既然跟幼宁投缘,私底下叫声妹妹也无妨。”

  因见皇后这么说,宜妃亦是附和道:“姐姐所言甚是。”

  徐幼宁原本安安静静地坐在太子身后,经这一事,顿时成为了凉亭里的焦点。

  皇后和宜妃不时朝她投来眼光,慧贵妃毫不遮掩的眸光不善,庄和更是好奇地打量着她。

  至于身边的太子,倒是没有多看她一眼。

  可这叫徐幼宁更加害怕。

  她实在不知道燕渟为什么要整这一出。

  只是现下皇后和宜妃帮着打了哈哈过去,她只能继续装聋作哑不吭声。

  宜妃主动拉起话茬又说了一阵话,太子起身道:“母后,下午儿臣还要去内阁议事,先行告退。”

  皇后自是没有不允的道理:“朝政要紧,你的身子也要紧,赶紧回去歇口气。”

  “多谢母后。”

  太子起了身,朝徐幼宁瞥了一眼,徐幼宁会意,赶紧起身,朝众人福了一福,两人一起离开了凉亭。

  出了御花园,照例是有步撵候着。

  一路无言地出了玄武门,徐幼宁上了马车,刚坐稳,便听见外头太子道:“天太热,不骑马。”

  徐幼宁不禁心头一紧,下一刻便见太子掀开车帘跳上马车。

  太子一进来,就看着徐幼宁梗着脖子惊恐地望着自己。

  他心里没来由的烦躁、窝火。

  刚才燕渟要认她做妹妹的时候,没见她脸上有什么表情,还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着燕渟,不时给他一个笑容,这会儿他上个马车,她倒害怕成这样?

  “坐着别动。”太子道。

  徐幼宁只能乖乖坐着别动。来者不善,她尽量做个木头人。

  太子坐到她的身边:“你跟燕渟说过话?”

  徐幼宁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太子便道:“说实话。”

  在他心里,自己是个不说实话的人吗?

  徐幼宁觉得自己脖子凉悠悠的,只好道:“先前我跟公主殿下在堆秀山喝茶的时候,梁王殿下来过。”

  万幸,在堆秀山上的时候,燕渟教了她如何对付太子,那会儿她心里就预想过如果太子问起,该如何回答。

  “跟你说什么了?”太子问。

  徐幼宁开好了头,往下说着就顺了,“梁王殿下一直在跟公主说话,后来公主离开了,才又跟我说了话。就问我年纪,又问我害喜重不重,平时爱吃什么?”

  “你都回答了?”

  “也没细说,只同梁王殿下说了些大概的,就说了我爱吃桃儿、杏儿。”说完,徐幼宁小心翼翼道,“殿下,可有什么不妥吗?”

  太子皱眉:“以后离他远一些。”

  “知道了。”徐幼宁想了想,觑着太子的神色道,“殿下,要不往后我不进宫了,省得惹祸。”

  这话是出自真心。

  虽然她不讨厌燕渟,也不讨厌燕渟要她做妹妹,可她直觉燕渟是一个危险人物。

  徐幼宁跟他们这些王爷、公主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太子见她如此,自然不疑有它。

  反是轻笑了一声,“用不着怕他。”

  徐幼宁眨了眨眼睛。

  这算是蒙混过关了?

  太子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过了一会儿,方转回徐幼宁这边:“今儿在母后那边回话,可吓着了?”

  徐幼宁摇头。

  “你不害怕母后?”太子问。

  徐幼宁仍然摇头。

  虽然皇后娘娘很有威仪气度,但她说话的时候不会给人压迫感,也不会一直追问什么事,所以徐幼宁在皇后跟前还算轻松。

  太子道:“见过母后的人都赞她平易近人。”

  那见过慧贵妃的人呢?

  徐幼宁下意识的想,想归想,这种话她可不敢问出口。

  太子见她闪烁的眼神,顿时她在打小九九。

  “想什么呢?”

  徐幼宁牢记燕渟“九分真,一分隐”的教诲,便道:“上回我跟着庄敬殿下到御花园玩,她都不肯跟宜妃娘娘说话,今日在凉亭里,我瞧着殿下,倒是跟宜妃娘娘和睦得很。”

  太子轻轻一笑:“你是不是还想说,母妃跟她们都不对付,但我跟她们瞧着都不错。”

  燕渟说得对,他是最聪明的人,在他面前绝对不能说假话。

  “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跟母后亲近,是因为我小时候,是养在坤宁宫的。”

  “啊?”这下徐幼宁当真吃惊了。慧贵妃生得那样天姿国色,定然是一进宫就备受宠爱,为什么她会把那么宝贝的儿子送去乾清宫养呢?

  太子看着她疑惑的模样,继续道:“母后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是父皇的嫡长子,也是我的大哥李济。那个时候依照南唐和北梁的约定,要互换嫡子为质,双方自然都舍不得自己的嫡子,可正是因为嫡子宝贵,才能互相平息疑心和猜忌。燕渟和我的大哥同时从两国都城出发,两人在路上各自遭遇了截杀,燕渟活了下来,我的大哥死在了北梁。”

  这段旧事徐幼宁在城中茶馆的说书先生那里听过。

  说书先生还说,因着南唐质子丧生在北梁,北梁将一座边境重镇赔给了南唐,同时,北梁的嫡皇子仍然依照原来的约定留在南唐。

  从前徐幼宁听这段故事时,跟说书先生讲的其他故事没什么分别。

  故事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都离她太遥远了。

  可是现在,她居然身在这段故事之中。

  燕渟和太子都是故事中的主角,而她,似乎也跟那位坠崖的小公主攀扯上了关系。

  徐幼宁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太子自是没有错过。

  徐幼宁心道,还好燕渟事先指点了自己,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儿只怕是交代在了这里。

  “我就是觉得这些事,太复杂了,想得有点头晕。”

  太子见她这般模样,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徐幼宁有些懵,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刹那,瞬间感觉自己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回到了堆秀山下头的山洞里。

  来不及细想,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温热的气息便普遍而来。

  难受……倒是不难受。

  此时的他,比在御花园里温柔许多。

  他慢慢的靠近,轻柔的动作,因此此刻的他,没有攻击性和侵略性,反而……十分温柔。

  徐幼宁像是落入了温泉之中,一点一点沉溺。

  太子见她此时如此乖巧,想着先前她在御花园里的抵触,并非是不喜欢,只是在那样的地方亲近害羞罢了。

  他的手顺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徐幼宁穿的都是最轻最薄的夏衫。即便这样,他仍是觉得有些碍手,扯着袖子便往下拉。

  外头的罩衫顿时掉落。

  徐幼宁肩膀一凉,顿时不自在起来。

  吻就吻了,拉她的衣裳做什么?

  他该不会想在马车里……

  徐幼宁直觉他不会这样做,但一想想,最近太子的诸多行为都非常反常。

  给她喂汤喂水不说,还在御花园的大庭广众之下把她从堆秀山上抱下来。

  他的举动,不是徐幼宁可以推测的,更不是徐幼宁可以反抗的。

  她只能沉浸在他的气息中,由着自己的衣裳落下。

  好在,他并非全无理智,到底给她留了一件在身上。

  “殿下。”徐幼宁怯怯地喊他,想恳求他不要在马车上做什么。

  他的确顿了一下,将徐幼宁的脸庞松开。

  徐幼宁得到片刻喘息,正欲再说点什么,一抬眼便愣住了。

  太子的眼睛跟平常有些不同。他的眼神本来是很明澈的,此刻,像是有一层薄纱笼住了他的眼睛,令他的眼神变得迷蒙。

  徐幼宁被这样的眼睛盯着,身上忍不住一颤。

  不是害怕,而是一直很奇异的紧张。

  她感觉到他会做点什么,那件事……

  徐幼宁颤得更厉害了。

  “殿下。”

  “嗯?”

  他的手指在徐幼宁的肩膀上划过,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低沉极了。

  “我、我、”

  “别怕。”他又凑得更近了,手也挪到了其他地方。

  徐幼宁没有经过这样的事。

  至少没有在神志清醒的时候经过这样的事。

  她怕得很,也慌得很。

  “殿下,我……我有孕在身。”她鼓足勇气提醒他。她大着肚子,怎么伺候他?

  他的手顿了一下,目光似是不满,轻微地皱了下眉。

  应该能劝住他。

  然而下一刻,便听到他说:“无妨,我不会碰到肚子下头。”

  说罢,他便低下头,捧起了他在走下堆秀山时想了很久的一对珍宝。

  徐幼宁微微颤抖着,死死攥着他的头发。

  她不忍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马车平稳地朝前走着,马蹄和车辙经过地面,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极好的掩盖住了马车里头的动静。

  夏日炎炎,世间万物都被烈阳折磨得焦灼,连尚乘局里最彪悍的西域马都跑不起来。

  从皇宫到东宫,原本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今日这马车却走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

  待马车停稳,素心忙上前候着,预备将徐幼宁扶下来。

  车帘一挑,去见太子从里头出来,看神情似乎心情很好。

  只是奇怪得很,太子殿下不知为何没有穿外裳。

  是马车里太热了吗?

  素心不禁在想是不是出发的时候马车里的冰块没有放够。

  待太子步入东宫,她飞快地上了马车,一看里头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徐幼宁坐在马车里头,身上裹着太子的衣袍,眸光迷离地坐在里面。

  再一看,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衣裳,都是徐幼宁的。

  素心即刻便知马车上发生了什么。

  今年原定的太子要大婚,她们这些个在承乾宫的宫人也跟着学习如何在夜里伺候,此时见这阵仗,倒也不慌,进了马车,将一地的衣裳捡起来,整理好。

  衣衫多是完整的,只有肚兜的系带掉了半根,应当是硬扯掉的。

  “姑娘稍等,奴婢叫人取一身干净的过来。”徐幼宁本来快难为情死了。

  此时见素心神色如常,心里也稍稍平静。

  太子的衣裳上绣着龙,她不可能裹着他的衣裳在东宫里招摇过市。

  素心点头,正欲退下,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

  “姑娘,王公公说你衣裳沾了茶水,叫奴婢给你送身衣裳过来。”

  是太子吩咐的吗?

  徐幼宁咬着唇,还算他有良心。

  只一想到他,刚才在马车里的场景又浮现在她脑中。

  光一想想,便觉得脑门发热。

  在今日之前,她对太子,一直是有些畏惧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距离她十万八千里的人。

  可就是那样一个人,今天在马车里对她做出那样不忍直视的事情,怎么办,往后在承乾宫里他还会那样吗?

  素心出了马车,将衣裳拿了进来,服侍着徐幼宁穿上。

  太子的衣裳一去,这才看见徐幼宁赛雪的肌肤上多了不少红印子。

  徐幼宁把头埋得很低,根本不敢看素心。

  “姑娘这趟出门流了不少汗,等回了屋子,奴婢打水帮姑娘擦一擦。”

  素心的语气平和,令徐幼宁的羞耻心,渐渐褪去,待换好衣裳,重新走出马车,脸上神情终于恢复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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