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乐·番外(十三)_为了仙界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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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池乐·番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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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乌集阙城主府,鹊散人居住的庭院。仲瑛和尹梦荷并肩从曲折的回廊向鹊散人居住的屋宇走去。

  尹梦荷道:“城主把我也叫上,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仲瑛道:“你不用太担心,她不像是话出口再反悔的人。不过我也想问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尹梦荷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我……”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仲瑛道,“你心里若有打算,就告诉我,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

  尹梦荷别过头去,低声道。虽然已是无家可归,可她从决定逃婚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准备。这些天在这城主府,每天静心修炼,和仲瑛赏花练剑,这样的日子……比她所想的多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宁静与快乐。

  “什么?”

  尹梦荷忙道:”没什么。“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言,直到走进屋子。

  “你们来了。”鹊散人坐在上首,扫了一眼尹梦荷,“尹梦荷?”

  尹梦荷急忙欠身道:“见过前辈。”

  “不敢当。”鹊散人讽刺道,“你的族人在城外怎么说来着,我是无礼妖修,我的燕城则是污秽卑贱之地。”

  尹梦荷一惊,连忙低头恭敬道:“晚辈绝无此意!相信晚辈的族人也是出口无心!”尹家派人追到燕乌集阙,跟鹊散人在城门对峙后离开的消息,早就传进城主府被她听到了。

  “出口无心?尹氏向来高高在上,自诩凤凰一脉,连同类都看不起,自然更看不起妖修。”鹊散人讽笑道,“只可惜到了我的地界,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做个打不过就跑的丧家犬。”

  尹梦荷抿紧了嘴唇,忍着羞辱不吭声。

  仲瑛忽然道:“难道燕乌集阙的附近,有什么与尹家人相克?”

  鹊散人道:“哼,你少插嘴,丫头,我问你。”她站起身来,对尹梦荷道:“我的燕城既留下了你,我的话也对尹家人放出去了,我的手下不养闲人,你要么就就留在我府中,供我驱策,要么你立即出城,回到你的五凤台去。”

  仲瑛皱了皱眉,才要开口,鹊散人道:”你闭嘴!“

  尹梦荷站在原地,良久,抬头道:“愿供前辈驱策!”

  鹊散人冷肃的脸这才一松,笑道:“好!那你就去换身衣裳,在我身边,从婢女做起。”

  仲瑛一脸讶然,尹梦荷抬头看了他一眼,随一旁上来的婢女离开了。

  “至于你。”鹊散人转向仲瑛,“你参悟落英剑法也有两个月了吧?”

  仲瑛道:“六十三天。“

  鹊散人笑了:“我这儿的日子就那么难捱?你数着天过日子?”

  仲瑛摇摇头道:“不是。”距离龙君上次醒来,已经过去六十五天了。

  鹊散人起身道:“行了,跟我来吧。”

  仲瑛跟随鹊散人御剑飞行,一路往西,不久后便经过了先前他和尹梦荷到达的山谷,鹊散人仍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仲瑛道:“前辈,究竟是去哪里?”

  鹊散人头也不回道:“省着你的力气,还只走了一半呢!”

  仲瑛只得拼力跟上,又飞了约莫半个时辰,仲瑛不知为何,渐渐觉得头脸手脚,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开始刺痛起来。

  仲瑛发问,鹊散人仍是头也不回:”小疼罢了,忍着!“

  继续往前,渐渐的,被衣裳包裹的身体表面也开始刺痛,随后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仲瑛运起浑身经脉中的灵力来抵御,然而那刺痛不光没有减轻,还越来越深入,从皮到血肉,再到经脉,最后到骨髓,如同千万根利针扎刺,千万只蚂蚁噬咬,而鹊散人始终不闻不问,只是一个劲催促仲瑛前行。

  最终,仲瑛眼前一黑,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昏迷了不知多久,有了些许朦朦胧胧的意识。

  他听见一个女声道:“鹊儿奶奶,哪有您这么折腾人的呀。”

  “不过是忍些痛,死不了人。”

  “您说得轻巧,叫您忍一个试试?这里的灵气太浓郁纯粹,他这血肉之躯会受损的呀!我看看……哎?这……?”

  “哼,看见了吧?这小子的机缘大着呢!”

  人声渐渐远去,仲瑛沉睡在一片黑暗,忽然面前闪过一双蜜金色的瞳孔,眨了一咋,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仿佛它的主人要远去了。

  不能走!

  仲瑛一下坐起身来,睁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醒啦,不愧是身怀龙气的人,恢复得这样快!”

  仲瑛尚未清醒,眼神空茫地抬起头,这是一个小屋,用木头扎起来的,缀着藤蔓和鲜花。

  他回过头,一个身穿绿纱衣、容颜神态姣美空灵的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

  “醒了?”鹊散人走进来。“那就跟我来。“

  “鹊儿奶奶,这孩子还没恢复呢!”少女怨道。

  仲瑛道:“这是哪儿?”

  ”扶桑神木。“鹊散人道,“你就住在这里,专心修炼。”

  仲瑛翻身,险些跪倒在地上,少女连忙去扶他,被他甩手避开了,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我得回城主府。”

  “回去做什么?”鹊散人嘲道,“怕疼,怕苦?还是离了你的小情人,怕寂寞?”

  仲瑛道:“我要……回去拿一样东西。”龙君还在那个小院子里。

  鹊散人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让开道:“路在这儿,你想走,走就是。”

  仲瑛勉力抓起床畔的锈剑。少女道:“哎呀,你别!”

  仲瑛忍着浑身不断的刺痛走了两步,然后一提气,大步冲了出去!冲出木门的一刹那,仲瑛感觉一股铺天盖地的、纯粹的、浑厚的力量朝自己涌来,犹如高崖上冲出的千尺瀑布冲刷在自己的身体上。

  仲瑛眼前再次一黑,倒在了尚未看清的地面上。

  远在万里的昆仑引客峰的大殿里,尹氏造访。尹三伯和弟子坐在下首,上首是昆仑数位掌事的真人和副掌门。

  “此事须得昆仑派人出面。“尹三伯道。

  副掌门道:“本门已将仲瑛逐出门派,也处罚了他的师父。”

  “这就够了吗?”尹三伯稍稍拔高声音道,“我兄长的独女现今还下落不明,更别提破坏婚典,大闹五凤台的事了!”

  副掌门叹气,这时众人中一人扬声道:“此事的确该给尹家一个交待。”

  副掌门循声望去,却是就是江月真人的大弟子范柏,也就是仲瑛父亲仲离的师兄,只见范柏站起身来道:”仲瑛是当年我寻芳宗叛出弟子的儿子,真要计较,此事我寻芳宗也有一份责任。“

  众人不由议论起来,不想范柏居然肯主动背这个黑锅。

  尹三伯道:“风柏真人通情达理。不过我倒是曾听人说起过,那燕乌集阙的妖女,曾和风柏真人的三师弟有些交情。”

  昆仑诸人俱是一愣。副掌门面色一沉:“尹长老此言何意?”

  尹三伯道:“无意冒犯。只是若能请风柏真人的这位师弟前往燕乌集阙,与那妖女一说,或许比别人去更加有效。”

  “尹长老怕是不能如愿了。”风柏真人道,“我那师弟因为犯了错,已在门中受过百余年了。此刻更不可能再放出来去见那妖女。还是由我寻芳宗择人出面吧!”

  事情议定,尹三伯带领弟子离开昆仑,与之相熟的启元真人相送。两人在山下边走边谈。

  “启元兄,冒昧问一句,风柏真人的师弟在门中受过,是因为和那女妖来往?”

  启元真人摇摇头道:“这原是我门中丑事,既然尹兄已知道一二,我也不隐瞒了。他那师弟名叫方至青,先时与女妖相恋,受了门中训斥,好歹是回来了,受了点小罚,倒也无碍,只是后来又犯了一桩大过。”

  “什么大过?”

  “勾结魔修。”

  “勾结魔修?”

  “是。想当初……”启元真人说起此事,便回忆起当年来,“江月真人座下三个弟子,二弟子仲离天资优异,悟性高明,最承厚望,江月真人甚至早已打算将宗门至宝‘鹿卢’传予仲离,不过鹿卢剑却被魔修偷去,三弟子方至青虽悟性稍差,却也是同辈弟子中的翘楚,可两人都走上歧途,到最后,竟是资质不如两个师弟的大弟子风柏真人继承了师门,也真是世事难料……”

  与此同时,在风柏真人居住的莲花峰。

  “师父。”

  风柏真人落地,徒弟龙涛真人急忙迎上,“听说师父主动接过了去燕乌集阙寻找尹家女和仲瑛一事?”

  “是,你点两个伶俐的徒儿跟着,明日就启程。”

  “那仲离早就被逐出门派了,他的儿子与咱们寻芳宗何干……”

  风柏真人停步道:“好了!”

  龙涛真人一愕。

  风柏真人目光一扫两旁侍立的弟子,走进大殿,把人都屏退了,才道:“仲瑛不见踪影,你要到哪里去寻鹿卢的线索?”

  龙涛真人道:“可是,师父,那仲瑛在昆仑待了数十年,咱们并没有在他身上找着鹿卢的线索啊。”

  “没找着就是没有吗?”风柏真人眼中闪着精光,“这么多年了,只可能是他,只可能在他的身上……”

  手里半个拳头大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仲瑛跟在鹊散人身后,走过树枝树叶编就遮挡的甬道。他抬头,枝叶的间隙漏出些许光,却不足以判断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手里的玉珠可以帮他暂时挡去部分的灵气,使他免去疼痛,是那少女给他的,鹊散人又给了他一枚丸药吃下。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爬满藤蔓的洞门,仲瑛走进去,刹那间,灵力从脚下往上喷涌,仲瑛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鹊散人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跟紧了。”

  走进洞门,光线完全消失了,仲瑛跟随鹊散人的脚步声,在行走中摸索出此处似乎是宝塔或是高楼之类的,而他们走在与墙壁连接的步道上,一圈一圈盘绕而下。

  这里面不见天日,难以计算时间,只觉走了有一年那么久,终于从下方看到一丝微茫的光。

  继续向下,光线渐渐明亮。终于,仲瑛踩到了最底层地面,步道进入了一处隧道,而那光芒正是隧道里发出的,仲瑛走进去,才发现照明的是隧道两旁墙壁上挂着的植物,花花草草被草篮装着,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沿着时不时转弯的隧道,仲瑛眼睛看着墙壁上擦身而过的花篮,正好数到一百二十,眼前倏地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偌大的石室。在石室当中,几个枝干像树根那样盘结缠绕,一直缠绕到石室的顶端去,散发着和外面花篮一样的光芒,又流转着更为华美的光彩。

  仲瑛正在看时,忽然手腕被狠狠抽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玉珠顿时脱飞出去。仲瑛双腿一颤,差点就要匍匐到地上,只是勉力支撑,双手撑着地面,双腿跪着。

  这里的灵气,居然还要比方才外面的更加刺骨百倍!但仲瑛竟没有立即昏迷。而是跪倒在地上,被迫清醒地承受这难以形容的滋味。

  “坐下!”鹊散人严厉的声音响起。“你吃了我的丹药,是晕不过去的,起来打坐!”

  仲瑛不知用了多久,耗尽所有的知觉和力气,才勉强翻过身来打坐,浑身抖如筛糠。

  “气走经脉,意守丹田。”鹊散人道,随即传授起心法的口诀来。仲瑛脑中一片嗡鸣声,可是鹊散人的声音却通过耳朵钻进他的大脑,不断重复。

  仲瑛将体内真气按照她所说地走过各大经脉,如此循环往复,不知是他的身体渐渐适应了疼痛,还是鹊散人的法子奏效了,他运功数次后,竟感到痛觉有所减轻。

  又过数次,他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开口,声音已变得嘶哑难听,却是浓厚的灵气灼伤了他的喉咙,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你……究竟……”

  鹊散人见他恢复意识,便道:“你就在此修炼,想要出去,就自己走出去。”说完,竟不顾仲瑛,自行离开了。

  仲瑛只得闭上了眼睛,继续按照那法决运功。

  夜间。

  鹊散人在仲瑛躺过的木床上闭目打坐,一旁少女坐在窗边,忧虑地看着窗边:“奶奶,月亮出来了,”

  “嗯。”

  少女道:“月亮出来,灵气大涨,那孩子受不住的呀!”

  “受不住是他没本事!”

  少女叹气,鹊散人却忽然张开眼,站起。少女吓了一跳。

  鹊散人急匆匆挥开木门,顺着之前甬道走进洞门,少女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探头,往下面的黑洞洞看去。

  鹊散人看着下面的一团空寂的漆黑,脸色变了变,惊讶,疑惑,随即变得深沉,耐人寻味,最后哼笑一声。

  少女试探着道:“要不我们……”

  “不用你操心!”鹊散人转身拂袖而去。

  入夜之后,石室里那树根忽然灵气大涨,仲瑛原本靠着不停的运功,勉强维持着意识,这灵气突如其来的猛涨,顿时他感觉浑身上下,皮肤,血肉,骨骼,五脏六腑都在被四面八方的空气撕扯,同时又挤压,而吃了鹊散人的药,又不能晕死过去。

  仲瑛精神一松,彻底放弃运功,浑浑噩噩地蜷缩在地面上,嘴唇翕张着,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打战时的气音。

  他眼前闪过走马灯。自小就是孤儿,被殴打,被厌恶,偷偷在角落念诵着脑海记忆里的心法,抱着佩剑逃离被人欺压的生活。四海为家,有一天他在湖里捞上来一个人,和他一样不知自己为什么生在世上,和他一样懵懵懂懂,只为活着而活着,他们两个作了伴。

  后来这个人走了,他又变回原样,不属于谁,也不拥有什么,可是尝过那种完满的快乐,后面漫长的日子却变得难熬了。

  仲瑛的脑海里像一块浮冰被打碎,所有的碎冰乱七八糟挤在一起,渐渐地,这些画面也都远去了。他只感到无比寒冷,像被装进了一个大冰块里。

  “冷……”

  忽然,一只手穿过厚厚的冰块,摸了摸仲瑛的脸。

  他感到身上一暖,随着最后一丝意识消逝,他沉进了这温暖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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