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面花魁!_钢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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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面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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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吃夜宵。”何觅欢一边说,一边向伏在窗前看课本的金郎招呼。

  看着兴冲冲的金郎把书本一扔,直奔方桌溜过来,何觅欢又喜又恼,嘴上不情愿地骂了句,“你这小崽子,到底专心学习了么?”

  金郎也不拿筷子,伸手端过一盘看就喜人的樱桃肉,学着浮白的样子,没生骨头似的往桃木窗台上一坐,小脑袋一歪,伸手拈来吃,吃着吃着还要摇头晃脑地装享受劲。

  何觅欢忧愁地说道,“这孩子和小白子学坏了,吃东西只吃甜的,还非要坐那窗台。”

  臻首在侧,问道,“高宗,你说怎么办啊。”

  “凉拌。”

  浮白搂着大红脸的高宗,拉开屏风,替人回答道。

  何觅欢的嘴转向一边,在自家孩子面前说人坏话被人撞破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白大哥!”金郎小脸笑得像狗尾巴花似的灿烂,两条小短腿蹬蹬蹬地踩在地板上,直奔浮白。

  浮白笑着说道,“小祖宗,咱慢着点成么?地板要是跺坏喽你妈能把我皮扒掉。”

  右手探进金郎的怀里,将那盘还温热着的樱桃肉拿到自己手中,用手抓起一颗,扔进嘴里细嚼慢咽,眉头一紧,问向何觅欢,“这樱桃肉是你做的?糖放的好少。”

  金郎拽着浮白高高抬起的右手,抱怨道,“今天我妈亲手做了十六个菜,我们三个人孤零零吃的,你和灵姐干嘛去了?”

  一声不吭的高宗在背后偷偷将浮白右手里的盘子取下来,僵笑着递还给兴高采烈的金郎,浮白会意地笑笑,没多计较。

  “我刚起床没多久,你灵姐招呼我起床来着。”浮白不请自来地坐在方桌后,掐住筷子没皮没脸地吃着别人家的夜宵,还要评头论足一番,“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何姨亲手做菜?”

  高宗坐到浮白身旁,掏出箱红星二锅头,拧开两瓶,玻璃瓶底磕在木头方桌上,发出脆响。

  “今儿个是金郎上学第一天,这是纪念。”高宗脸上的红晕不见消退,反而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浮白不着痕迹地嗅了嗅,一股浓浓的酒味从高宗身上传来。

  原来刚才不是高宗羞得脸红,是喝得脸红,果然是东北纯爷们,没人作陪自己就喝得痛快。

  “我干了,你随意!”

  高宗颇有武松上冈前的豪迈劲,平平淡淡地仰头,一瓶红星二锅头咕噜咕噜,像喝水似的一口气进肚。

  浮白眨巴眨巴眼睛,瞄了瞄二锅头的度数和量数,估计半箱下去在场活人都一个不剩了吧?

  “这,这一杯咱得有点说法啊,光喝没意思!”将嘴咧到耳朵根底下,浮白露出一排小白牙提议道,打架他不虚,一瓶瓶干二锅头他虚!

  高宗拎着空瓶子想想,说道,“你说吧,你读过书,花花肠子多。”

  “那咱就祝金郎学业顺利,出人头地,福如东...”

  “喝!”

  高宗摁住浮白,抓死酒瓶,六十度的白酒像不要钱似的塞进浮白嘴里,无色的酒液从嘴边溢出,如黄河水奔流到海,涌进浮白的嗓子眼,一路直通肠胃,辛辣火辣真他妈辣!由于高宗的粗暴干杯,浮白手里这瓶二锅头除了从嘴里洒出来的分量,剩下一滴不落的全淌进浮白的肚子里,为了确保浮白不耍赖,高宗还很过分地敲敲瓶底,醉眼朦胧地看着瓶壁上有没有余留的液体。

  何觅欢很自觉地拉着金郎,眉开眼笑地坐在地板上,坐山观虎斗,还很悠闲地烫了壶顶级毛尖,自斟自饮。

  “咳咳咳咳。”

  浮白这天生的白脸在一瓶二锅头的催化下,从胸膛红到脑门。

  “爽快!我干你也干?我喜欢你这性格!继续!”

  高宗从箱里又掏出两瓶二锅头,搁在浮白的面前。

  浮白脑袋顿时就大了,穷鬼酸鬼莫惹酒鬼,这劝起酒来一个喝字能把你一大串话顶回去,打?胖揍他一顿最后到底还是自己的手疼。

  文斗不行武斗也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今儿个你可别想跑,不醉不归。”

  高宗早有准备,右手抓住浮白的左腿膝盖,浮白连用屁股挪块地方都苦难,更别说种种逃跑计划。

  “我干你随意!”

  高宗面不改色心不跳,仰头又是一瓶二锅头见底,酒量好到把旁观的浮白吓得心惊肉跳。

  “这,这第二杯......”

  “别说了,喝!”

  浮白很想喊一声我不会同样的招式打败两次,挣脱高宗的手表演一招平沙落雁鹞子翻身。

  很可惜在喝多的高宗面前,大罗金仙都得老老实实坐在他跟前,有多少酒喝多少酒。

  有再一就有在二,有再二就有再三。

  浮白末了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被高宗灌进去多少瓶红星二锅头。

  开始是辣,后来是暖,最后是麻,然后天地颠倒,什么都记不得了。

  丹凤眼迷离,手脚飘忽,整个人仿若能被一阵清风吹走,嘴里轻哼着醉酒歌,两根手指捏住空空的酒瓶,就势坐在窗台,头发上身上满是逸撒的酒液。

  “春清缥酒,康狄所营,应化则变,感气而成。”

  “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

  何觅欢见浮白卧在窗台上轻鼾,赶紧和金郎一块将浮白从窗户上扶了下来。

  “差不多到时候了。”何觅欢自言自语道,轻移莲步,迈向自己的卧室,坐在镜前,“金郎,帮我束发。”

  金郎望着母亲那一头垂在腰间的长发,神情悻悻。

  对着镜子,何觅欢冲金郎鼓励的微笑,金郎会意,笨拙地将那头拖地的长发箍在一起。

  “妈,你要束发干什么?”

  金郎手笨,第一个分发的步骤就累得一脑袋的汗。

  “别着急,找好一半。”何觅欢对金郎温和的笑着,金郎却越来越手忙脚乱。

  桃花眼瞥了瞥墙上挂着的时钟,何觅欢的脸落寂了很多。

  看来是赶不上和那女人斗了,心里低低沉沉地感叹了句,表面上却依旧给予金郎耐心。

  这时的何觅欢有点想念被她吩咐特意灌醉的浮白,人虽然不正经了点,但毕竟扎辫子梳头发这种心灵手巧的活就只能交给那个心细的男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何觅欢心里嘀咕着,伸袖子在镜子上擦了擦。

  镜中那张让人讨厌的笑脸并没有消失。

  讶异地回头,刚刚还醉倒睡觉的浮白已经端坐在自己身后。

  “你这小子,哪都笨,去帮我打下手!”浮白的脸色仍然有些潮红,眼睛像没睡好似的,红彤彤的。

  从镜中看向埋头苦干帮忙束发的浮白,何觅欢忍不住想问,你不是睡着了么?你不是喝多了么?不过两个聪明人问些废话,谁都不会太开心,便问道,“你知道我和楚荷今天要见面?”

  浮白抬起闲散的丹凤眼,用看白痴的眼神扫过何觅欢,不言不语,用发簪将长发挑起来绕圈,松松散散地固定好,又拿出一根金灿灿的发簪将鬓角挑起来,反插在头发中。

  不大一会,闷声说道,“喝多了嗓子疼,你问点有意义的事情。”

  何觅欢瞪圆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也不说话,对着镜子画眉,眉笔婆娑,镜中的女人越发动人。

  “你每次不都是化淡妆的么?”浮白瞟过梳妆台上许许多多的化妆品,不解地问道,“难不成走重口味?”

  “人老啦,不化妆没法出门见人,嘿!你这小子,干嘛把发簪拔了?”何觅欢惊慌失措地捂住左边盘好的高高发髻。

  浮白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把何觅欢房里压箱底的华服捧出,没大没小地拍拍女人矮他许多的肩膀,说道,“女孩呀,只要还会撒娇,那还证明年轻着呢,把这身衣服换上,你不需要任何装饰,清水汤面,六宫粉黛无颜色,够了!”

  浮白哼着小曲,很欠揍地走出房间,带上拉门。

  何觅欢松开脑袋上散开半边的头发,事到如今,想赴阵和楚荷见面,也只能轻装,看开地将脑袋上另一边的发簪摘下,匆匆地将那繁琐的衣服穿上。

  有的女人梳长发,好比跟流追俗,有的女人梳长发,好比山间野花,有的女人梳长发,好比悲风流水。

  何觅欢哪样都不是,素白的华服,延延绵绵,不填装饰的长发云鬓,像山间倾泻的细泉,像天上采来的星彩。

  华容婀娜的女子钟灵毓秀,掩映在木制的房间外,衣衫凝露寒雪,长发云涡玉梭。

  淡淡衫儿薄薄绮罗,美目顾盼,巧笑嫣然。

  高昂的臻首,似坚定又似无欲无求的眼睛遥遥地望着远方。

  咕――

  屋中清醒的两个男人醉了,齐齐地吞了口口水。

  与此同时,城中的男人也齐齐吞了口口水,纷纷捂住裤子。

  他们当然看不见城楼中的何觅欢,观光电梯里走出位将全身都覆盖在红袍中的艳丽女人。

  大红色的旗袍如血,女人的丰唇如血,露在外面的是白玉羊脂的肌肤,凹凸有致,充满幻想。

  那究竟是种什么样蛊惑人心让人侧目的美?

  男人害羞的捂住鼓鼓的下身,不敢去瞧。

  男人献丑的转过身去,不敢去看。

  又是一阵层出不穷不加掩饰的口水声。

  那住着天仙的楼里,竟缓缓走出位不施粉黛就折杀一半江山的缁衣美人!

  这一天,谪仙归,天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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