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洞房_穿成炮灰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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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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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挺特别。”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吐槽。

  已然恢复平静的宁王转头看着笃定自己关心她的卫明沅,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用他的扑克脸说出打击人的话,“不够警醒,毛手毛脚,脑子笨嘴巴笨手笨脚也笨。”

  这下好了,即便用“他这是在关心我”来催眠自己的卫明沅,脸上的笑也绷不住了,尼玛,这是在探病还是来给她捅刀子的?!确定不是来给她添堵的?

  脑子里这么想着,她便也这么咬牙切齿地问了出口,“王爷这是来看望明沅的?”

  宁王看小丫头终于又充满活力地蹦哒了,脸上也带了笑意,非常肯定地点头,说出的话却是要多毒有多毒,“嗯,来看你有多笨的。”

  卫明沅身子一僵,脸上的神情也僵住,而后控制不住地眼角抽搐,想要翻白眼却又控制着不敢翻过去的样子,有些没好气地回道,“那王爷看完了吗?明沅乏了,是时候该歇息了。”

  言下之意是,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赶紧化作天边的小黑点,消失!

  小骗子!宁王看着她红润润的脸颊,在心里嘟哝。而后非常欠扁地回道,“看完了,你的确是有够笨的。”却不提告辞之事。

  接二连三的人参公鸡,卫明沅觉得自己的血槽快要被掏空,于是破罐子破摔地当真翻起了白眼,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王爷看够了,也该回去了吧。好走,不送。”

  宁王眼睛顿时一眯,危险地盯着她,“你这是在赶本王走?佟嬷嬷就是如此教导你规矩的?”

  卫明沅顿时打了个冷颤,为自己方才的不敬买单,她低下头,不甘不愿地认错,“明沅知罪,求王爷责罚。”

  除了不甘愿以外,这神态和宁一犯错时认罚有些相似,看得宁王心里很是不舒服,可他自己开口强调的规矩,又怨不得人疏远他。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身子好点了吗?”

  卫明沅闻言愣了半天,眼睛也直愣愣地回望着他,对他忽然之间的关心很是愕然。如果嫌弃她笨不算关心的话,他这一句问候却是货真价实的关心,里头的关切做不得假。前一秒还在揪她的错处,下一秒却关心起人来了,画风变得太快,卫明沅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向宁王的目光也有些探究。

  宁王本来就不是会关心人的人,方才鬼差神使地问起了她身体的状况,实属罕见,问完他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面对她错愕和探究的目光,也不自在起来。

  于是在她回话之前,又转移了话题,“你会凫水?”她的身体状况,他已然知道,无需揪着不放。

  没有防备的卫明沅下意识地答了“嗯”,然后猛然惊醒,语带急切地解释道,“明沅并不懂凫水,不过是当时急了,无师自通乱划拉,运气好扒住了冰块,又有兄长帮助才上得岸来的。”

  这个解释其实也说得过去,但宁王更在意的却是她下意识的“嗯”字,那是一种肯定,即便她事后再如何描补解释,宁王却已认定,卫明沅是懂得凫水的。

  而事情奇就奇在这一点上。夏国的都城位于内6,不靠海,周边虽有湖泊、河流,但一般的闺秀却不会去学凫水的本事,只因衣衫湿透贴在身上,将女子的身段显露无疑,实在不雅。从他得来的卫明沅的资料上看,卫明沅应该是不懂凫水的。

  宁王对于卫明沅是越好奇了。

  卫明沅看他沉默,一颗心便提着,有些惴惴,也懊恼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叫人给逮着了,也不知道宁王这沉默的态度,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她的话。他要是信,不该沉默这么久,要是不信,又会如何对她?会拆穿她吗?那她到时是不是打死不认?

  胡思乱想中,她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倍受煎熬。

  宁王回过神来时,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却无意于刁难她,就像从前,他知晓她有些古怪时一样,有些事,他心里清楚就好。

  卫明沅还是不够谨慎,在确定她飞不出自个手掌心后,他便也无意拿铁丝拴着她了,要不然,他的小雀儿恐怕会失了灵性,变得不好玩了。

  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这次是你运气好,才没有落下后遗症,可人总不会每一次都那么幸运,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便是那些看不惯你的人下手的机会。”

  他早慧,很小的时候便记事了,至今还记得父皇还在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受宠以及意气风,母后也一直鼓励着他去争宠,当时年纪太小,看不懂母后复杂的眼神,后来,事情变得一不可收拾的时候,他才懂了。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一辈子,母后不会保护他,父皇也不能,他只能靠自己。

  他希望卫明沅也是一样。

  卫明沅不懂他的寄望,却能从他状似冷漠的语气和神态中分辨出些许如同父亲或者老师严厉却真诚的教诲。

  再看他眼睛虽看着自己,却有些悠远的放空,似乎在通过她回忆着什么,墨眸中带了些微的寂寥。

  转念间,她便想起他过往的经历。所有的经验和教训都不是凭空得来的,没有经历过,不曾被岁月洗礼过,又哪来那么多深刻的教诲?

  大约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所以即便知道救他一事势在必行,卫明沅却从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可以为家人,为自己,为了打掩护而去学医,却不曾真切地为了治好他而去努力。可此时,因为这一瞬间的“懂”,她为曾经的自己感到了惭愧。

  回答他的话也变得真诚实意起来,“嗯,谢谢王爷的忠告,明沅都记在心里了。王爷放心,我还要治好您的病呢,哪舍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玩笑间却是再认真不过的承诺。

  宁王微微一愣,莫名地觉得,卫明沅还挺讨人喜欢的,如果,这次过后,她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话,他其实,也不介意护着她一点的,毕竟是他的人不是?而且,他手下的人不少,分一个来保护她,也不是不可以。

  宁王兀自在为自己的改变主意找着辩驳的借口而不自知,说服自己的过程虽然短暂,但只要有了主意,他便不会再犹豫不决。

  就像此时,他便浅笑着接了她的话,“本王的命自是最重要的,你既有这样的志向,可不要再有一点闪失,否则,本王不介意提前将你接进宁王府。”

  即便语气放软,还是改不了威胁人的习惯。

  于是乎卫明沅并未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临出门时,宁王却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回头看向卧病在床不便相送的卫明沅,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昨日是你十四岁生辰?”

  卫明沅愣了愣,点头,“嗯。”

  宁王十分欠扁地点评一句,“那还真是个倒霉且难忘的生辰。”

  卫明沅还未来得及怒,便又听得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荣秀兰,本王送与你的生辰礼物。”瞬间愣怔。

  回过神来时,宁王已经不见踪影,她想追上前去问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转念却又迟疑了,以宁王的性子,大约是不耐烦解释的。

  于是兀自思考他说这话的用意。

  他说荣秀兰是给她的生辰礼?难道是在告诉她,害她之人乃荣秀兰,而这一线索便是他所谓的生辰礼?换作别人或许不会这么想,可卫明沅知道他手里握着的情报网的强大,他提供的线索含金量很高,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害她的人便一定且肯定是荣秀兰,他们接下来也可以有的放矢地采取反击。这份礼,看起来轻飘飘,但分量却是足够的。

  只是,隐隐地,她觉得,宁王的意思不止是提醒她害她之人,还有别的含义,譬如,帮她把荣秀兰料理了。

  可宁王会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吗?似乎又不太可能。

  这个问题,宁王却并未让她纠结许久,很快就送上了令她有些意外的答案。

  在状况未明的情况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宁一在前头带路,卫明沅带着侍女流月在后头徐徐跟着,脑海里却不断想着,宁王这番叫她过去是要做什么。

  还未想到答案,宁王的车驾便到了,出乎意料的是,宁一停下以后便把脚凳放下,半掀开门帘,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卫小姐请。”

  卫明沅身子一顿,最终还是没有上前一步,而是站在马车的侧前方,微微侧着身子,垂对马车内言道,“谢王爷相邀,不知王爷唤臣女来所为何事?男女有别,明沅在此听候王爷吩咐就好。”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子贸然上一个男人的车,都是不妥,即便宁王未必想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她总要顾忌着点名声。今时不同往日,这里又是宫门前,宁王的马车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她可不能行差踏错。

  宁王坐在马车上,从门帘的缝隙看过去,只能看见她乌漆漆的顶,以及因为低垂着头颅而露出的一截细白的脖颈,当然,还有一小段小巧圆润的下巴。这和他唤她过来的初衷不符。

  听她所言,似乎是顾忌着礼数,他本不欲为难她,可细想这丫头在百花宴上毛手毛脚的,可没有如今这般拘谨,约莫是因为他的身份?瞬间有些不悦,开口便是轻飘飘却不容人抗拒的两字,“上来。”

  落在身上的视线令卫明沅头皮有些麻,那轻飘飘的两字更是骇得她抖了抖,卫明沅轻咬嘴唇,硬着头皮垂死挣扎,“王爷,这于礼不合。”

  呵,还挺硬气。宁王眼睛一眯,轻笑。

  “宁一,王妃上不来,兴许需要点帮助。”

  话音刚落,卫明沅便抢在宁一应声之前抢着回答,“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着急得甚至自称了我。

  开玩笑,要是被宁一揪着领子扔上车,她还用不用活了?宁一啊,那不就是宁王那武艺高强的忠犬吗?还是老耿直那种。想想她最后可能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地扑倒在宁王的锦靴下,卫明沅哪里还顾得上礼数和规矩?

  流月张了张嘴,想要劝阻,被宁一斜过来的一个目光定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姑娘战战兢兢地上了宁王的马车,门帘放下,她也被宁一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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