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_谋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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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直到下马车之前,俞桃都没再吱声,羞恼是有的,更多却是不解,好像从她被人算计到后罩房开始,情况就有些不太对。

  这男人明明是个不管不顾胡天海地的,尤其他上辈子最喜欢那一对……俞桃止不住脸上发烫,心里却凉丝丝的,怎得他如今却克制起来?

  翟远晟见俞桃跟被捏住脖子的猫似的,看似阖着的眸子里闪过无人察觉的笑意。

  他不喜欢被人影响自己的情绪,即便要宠幸俞桃,比起梦里多次食髓知味后的憋屈,他更想让这小东西心甘情愿钻进他的圈套。

  临近午时,常翰才停下马车,干巴巴开口:“爷,到客栈了。”

  “嗯,下去吧。”翟远晟撇下俞桃,只着墨色紧身直襟长袍下了马车。

  俞桃让跟她同样打扮的翠芽扶着下了马车,偷偷拉着翠芽问:“咱们要在这里住下吗?”

  翠芽细心将俞桃护在身侧:“应该是。”

  俞桃放慢脚步,墨迹着等武宁候进了客栈,才更小声吭叽着问翠芽:“那我是跟侯……主子住一间房吗?”

  翠芽有点尴尬:“主子若是想……咳咳,不如问问爷?”

  翠芽也没跟俞桃说即便她再小声,武宁候也能听得见。

  身为姨娘积极伺候是应该的,可主子难道忘了自己是她的贴身婢女吗?

  俞桃干巴巴地笑了笑,她的勇气在船上和马车上用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实在不想再吃排头。

  好在也没用俞桃为难,她刚进客栈,常翰便恭敬过来:“您跟主子住在天字甲号房,奴才和翠芽就住在您和主子对面。”

  俞桃松了口气,揪着拖地的大氅笑道:“那现在我要伺候主子用午膳吗?”

  常翰面无表情摇头:“爷吩咐您自行用午膳,过后您想歇息或者随处逛逛都可以,奴才安排人替您引路。”

  俞桃咬了咬唇,想起些事儿来,红着张俏脸点了点头:“我一会儿用完膳出去,翠芽陪着我就行。”

  下午俞桃领着翠芽出门去针线铺子买了些东西,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长清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即便最好的客栈,也不过只能称得上干净整洁而已。

  天字甲号房里多了间待客的客厅,从左边进入卧房,绕过屏风,便是还算宽绰的床铺。

  武宁候和常翰都不在,俞桃绕着卧房走了一圈,脸上绯色迟迟不退,虽然有些累,但她也没歇着,只叫翠芽点上炭火盆子,自己拿着买回来的针线开始忙活。

  等武宁候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点灯时分,刚看见带着寒风进门的男人,俞桃就局促地站起身来。

  “妾……我伺候主子用膳吧?”

  许是在寒风中奔波了许久,翟远晟唇色有些淡,他只抿抿唇点头:“以后饿了不必等我。”

  俞桃眨巴着眼睛上前:“我不饿,我愿意等爷回来一起用膳。”

  想起在船上时,这小东西让翠芽传过来的话,翟远晟勾了勾唇:“那就用膳。”

  两个人安静用完晚膳,武宁候随手拿了本折子看起来,俞桃主动泡好了茶,期期艾艾凑到他面前:“爷,奔波一天您肯定累了吧?我伺候您沐浴?”

  翟远晟放下手中的折子,伸手将俞桃拉进自己怀里压在身前,瞧着她红润有加的小脸蛋儿,慢条斯理问:“我记得,你以前很怕我。”

  俞桃垂着眸子乖乖坐在他怀里:“主子英勇威武,我心有戚戚之也是当然,可伺候您久了,俞桃自然不再怕您。”

  “哦?”翟远晟捏着她细嫩的后脖颈儿,锐利的眸子与她相对,凑得离她更近了些,“爷由着你算计,提你为姨娘,你还想从爷这里算计更多?”

  尽管心中忐忑,可俞桃仍屏着呼吸问:“俞桃身为侯爷的姨娘,想要爷的宠爱,这有错吗?还是主子要放俞桃归家?”

  翟远晟突然咬住她的唇瓣,稍微用了点力气:“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刺痛让俞桃清醒了几分,她从武宁候眸中发现了审视,发现了淡漠,唯独没见到情动,这让她亮晶晶的眸子黯然了许多。

  她轻咬舌尖,红着眸子问:“主子不想要我,却也不想放我归家,那您到底想要什么?”

  翟远晟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微挑的眼角,只反问:“你真的不怕爷了?”

  俞桃不自觉缩了缩眸子,她下意识抓住了武宁候的手想要摇头,门外却突然响起敲门声。

  “爷,人到了。”常翰在外头低声谨慎道。

  翟远晟掐着俞桃的腰肢将她放在一旁,只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就大跨步离开了卧房。

  翠芽静悄悄从外面进门,见主子脸色不好看,只轻声提醒:“热水准备好了,您可要沐浴?”

  俞桃茫然地点头,直到浸在热水里,她才觉出身上的疲乏来,疲乏到连心里都跟着酸涩不堪。

  重活一次,她本来想远离武宁候府,好好活下去,可老天爷不由她选择。她只能小心翼翼淌着老路过河,尽量避开所有暗流,替自己和家人争一条活路。

  却怎么本来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反叫她看不明白,武宁候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也不沾她的身子,那他要什么?

  她这个澡洗了许久,洗到水都凉了才咬着牙起身,武宁候的反常反倒激起俞桃心底的叛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没有后退的余地,那武宁候要什么还重要吗?

  只要她有,只要她给得起,她就不信了,自己有上辈子的记忆,还不能从这场对弈中争得哪怕一点点胜利。

  收拾好衣裳,俞桃沉着俏脸起身,让翠芽伺候着抹了她随身携带的玫瑰花露,这才叫翠芽回去休息。

  等翠芽离开后,俞桃翻出自己下午绣好的帕子,将之铺在了床上,雪白的帕子一角,桃花盛开,春意盎然。

  她将床上其中一床被褥扔进了柜子里,仔细铺好唯一的被子,咬着牙脱掉衣裳钻了进去。

  还不知道美人在卧的武宁候,这会子坐在客栈顶楼的一间密室内,略有些玩味地看着对面的人,那人面色与他像是同一个冬天雕刻出来的作品。

  “你可知太子谋逆,会是什么下场?”翟远晟看着裴远问。

  裴远端起茶盏,面上无动于衷:“圣人不会杀了他。”

  “被关一辈子和杀了有区别?”翟远晟挑眉,懒洋洋问道,“还是你觉得二皇子堪为天下之主?”

  裴远摇头,依然面无表情:“我会坐在这里,告诉你我去金杭的原因,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你以为你身边的探子我真发现不了?”

  翟远晟不置可否,他和裴远在军中一起作战的时间太久,两个人都很了解彼此,身边的人被裴远发现,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只若是没有那个梦,他不会派人查探,后头的情形就要如梦中般被动些。

  他定定看着裴远:“不管如何,你不会放弃将所谓谋逆的证据交给圣人。”

  裴远点头,言简意赅:“我家祖训,唯圣命是从,若有违者,子孙后代皆不得好死。”

  “即便听从圣命,你裴家不就还剩你自己了吗?”翟远晟惫懒地嗤笑出声,“我一直都很好奇,圣人到底许诺了你什么?”

  裴远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提出另外一件事情:“听说远安王一直在外游历,淡泊于世俗之外。可前阵子我府里进了小贼,我让裴甲追踪,那小贼消失的地方,是远安王京郊的庄子。”

  翟远晟神色有些许微妙,将太子以谋逆罪论处,梦里并没有发生过。

  可他却记得梦里,远安王可不如他面上这般淡泊于世,也许这生机就落在了远安王一脉上?

  只那梦大多事情都跟俞桃有关,其他大都只露出冰山一角,他还需要仔细斟酌,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圣上给你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卢家倒台后,你回京时,便是我上报之时。”裴远淡淡道。

  翟远晟甚至没问裴远能有什么本事拿到太子谋逆的证据,凭他对裴远的了解,只要裴远想,无论如何,都能有‘证据’。

  如今裴远主动露出行藏,在他脱离船队后,愿意过来详谈,是情分,也是为了说清楚,没有跟他作对的打算。

  这可算是太子的生机所在,毕竟翟远晟明面上也该是圣上一脉,圣上该也拿不准他有没有为太子做事。

  他起身:“多谢,算我欠你一次。”

  “一次?”裴远露出进门后的头一个笑来,清浅却带着几分痞意,“谁跟你说是一次?”

  翟远晟挑眉,等着裴远继续解释。

  “俞家人那头,你觉得只有暗卫就够了?你既想让那小美人做靶子,总要做得更周全些不是吗?有些人若狗急跳墙,可不止会利用枕边风自救。”

  裴远解释完,没等翟远晟回答,从窗口一跃,消失在了暗夜里。

  翟远晟细细品了品裴远的话,好一会儿才淡淡问道:“俞嘉禄要参加今年的春闱?”

  常翰点头。

  翟远晟手指在桌面轻轻点过:“吩咐老赵,除了护着俞家人,等他入了考场,若是有人要动手脚,让翰林院和国子监的人将不老实的抓出来。”

  常翰应声:“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等。”等常翰转身要出门时,翟远晟突然又开口,他捏着鼻梁闭目思忖了好一会儿,改了主意,“算了,让老赵只护着俞嘉禄进考场便可,只要不危及性命,不管别人打什么主意都不用管,暗中探查清楚始末便可。”

  即便沉默如常翰,都有些诧异,楞了一下才赶紧应是。

  自打俞桃进了墨宁院,主子就安排人护住了俞家的人,等俞桃被提为姨娘后,主子更是安排了暗卫相护。

  常翰一直以为主子是有意给那些急于找到主子弱点的人一个出口,好趁机替太子谋算更多。

  护着俞嘉禄科举顺利,显然更让人信服武宁候难过美人关。

  可这会儿主子又不让人管了,常翰想不明白,主子到底想如何安排。

  不过他比常海好的地方就是,他不需要想法设法明白主子在干嘛,听吩咐就是了。

  等翟远晟回到天字甲号房内时,俞桃已经等睡着了。

  翟远晟定定盯着俞桃睡得泛红的小脸儿,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他如今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对这小东西过分在意,才有了那些梦,还是因为那些梦对她格外在意。

  只翟远晟很清楚一件事儿,不管他们谁算计了谁,他都不想见这小东西失了生机。

  他懒洋洋躺在俞桃身边,没再刻意冷漠,顺手一捞就将温香软玉揽进怀里,不待他拉过被褥,突然摸到个软软的东西。

  摸出来才发现是一方桃花盛开的白色帕子,翟远晟深吸了口气,苦笑地看着迅速激动起来的凶器,恨得他直想一口咬在俞桃脖子上,将这恼人的小东西吞吃入腹。

  睡梦中俞桃只觉自己仿佛梦见了小婶养得那只怪模怪样的黑狗,它最喜欢在自己喂它的时候,凑过来亲她的脸,每次她喂完那狗,都要重新洗漱一遍。

  随即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怎么那狗舔着舔着竟然还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呢?她吓得够呛,又慢慢觉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嘤咛出声。

  “唔……”俞桃被亲的喘不过气,睡梦中忍不住挥动胳膊,“旺财,这样不可以……再调皮,叫小婶打你哦……”

  翟远晟听这称呼,不难想象得出她在说什么,瞪着脸色红润的娇人儿,他忍不住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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